2014年12月5日

重逢

一直覺得死後能與生前所愛的人重逢其實是個有些可怕的想像。

年初大白走時,心裡一面難過,難免又想起這樣的通俗說法:心愛的他只是先上了天堂等待留下來的我。假使這個想像能夠成真,實現的場景會是什麼樣?

我不免又回想起國中時養的狗狗,我還能記得他因為腎衰竭痛苦死去的那天清晨,飛碟電台正在放范逸臣的PIANO,我走出房間見他就像平時那樣窩在門口,因為身體的疼痛而以一種歪斜的姿勢靜靜地躺著睡著,想幫他調整過來,但他已經是硬硬的冷冷的樣子了。我也可以記得在那之後,我有多長的時間每天打開他的相簿,杵在房裡想像他忽然就會跑來腳邊舔舔我。

我抱著大白的那一刻,十幾年前的鮮明畫面忽然像是隔了一層紗的他人的記憶,沒有什麼再比此刻更重要的事情了。愛情或許無法衡量輕重,但過去的難過總是比不上當下的深刻真實。

想像人在分別後將於永恆遙遠的未來重逢,或許並不真是對未來的許諾,而是要將當下推到極致,推遲現在不要結束,是對眼前的快樂與難過的重複加強與肯定。

胖胖明年要十三歲了,我盼他身體健康,但即便如此,我知道他不可能再陪伴我太久。或許在客觀上這是言過其實,或許十幾年後又會出現另一隻我所鍾愛的狗狗,但就是今天晚上,睡前抱了抱我的胖胖,我覺得你就是我永遠的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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