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1日

高醫性別所學生會的「交織政治」

面對遊行前後的諸多爭議,我實在看不出這篇團體訴求實際上究竟「訴求」了些什麼。

最荒謬的是,提出這份主張的人還自己搬出「交織政治」(transversal politics)來說嘴...。女性主義提出交織性的關鍵,難道不就在於強調差異以及重視各種不同經驗的表達嗎?我當真還沒聽過這種,把別人認真書寫的經驗文字,不作任何實質討論跟對待,直接扣上「掉書袋、賣弄學問的長篇大論」、說是「酷兒偏執」和「理論說教」就予以取消,然後還稱自己是運用「交織政治」的人。

遊行前,在用藥以及性難民的爭辯當中,社群中如「Gay Here」等許多人就是以「公約數」之名,主張先把邊緣人給「約」掉,好優先推動「LGBT性少數平權的大目標」;而這份聲明,倒是挺契合這個主張的。

預告逆行婚姻路

細心的讀者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偷偷在【想像不家庭】專題編按及導言的文章列表部份作了點更動:12月11日,苦勞網將刊登平非的新作〈逆行婚姻路──不做家/國代理人〉。

1993年,《島嶼邊緣》第9期「女人國,家(假)認同專輯」,平非以〈出櫃(軌)之必要〉呼召了一場「破櫃而出的出櫃大行動」,要集結女同性戀、男同性戀、雙性戀、雜性戀者,齊力破除櫃子、軌跡與童話對生活及情慾的區隔跟規範:要爬、要翻,要對家/國現狀、男權與異性戀霸權進行極致的顛覆跟挑釁。

至今20年後,性別政治的版圖已有很大的變動,過程中,玻璃櫃、木櫃、達新牌塑膠衣櫥、鐵櫃的住戶們也曾數次遷徙搬遷;然而,以性別治理聞名的木匠,卻也持續打造出更多、更新、種類更繁複、分門別類更綿密的櫥櫃(甚至還開張了B&Q、IKEA等跨國賣場供人買層板自行拼裝組合),並鼓勵驅策自力出櫃(軌)的人們,走進嶄新的櫥櫃裡頭,以確保新家/國秩序的形成與鞏固。

想像不家庭,拒做家/國代理人,期待20年後平非的再度出場,期待牠的逆行婚姻路。

2013年10月29日

遺忘者視角下的被遺忘的時光

重看了楊力州的紀錄片《被遺忘的時光》,其中一段,是曾被指派刺殺毛澤東任務,失敗後逃到台灣來的國民黨老兵尹順周。

#1 對尹順周的第一段「訪談」畫面,是他正強烈地表達他並不願意被拍攝,對著鏡頭怒吼「白天拍一天還不夠嗎?現在都要睡覺了,忙了一天,你們還在這個地方拍,做什麼?」由於這段表達並沒有讓拍攝者停止拍攝動作,而畫面上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也只是不斷透過「安撫」取得尹順周的同意,過程中,尹順周甚至直接用手拍打鏡頭。

2009年,中國大陸導演徐童拍攝北京性工作者的紀錄片《麥收》時,也引起過一些爭議,幾個月前才又得知,中、港的性/別及性工作團體,至今都仍在各個《麥收》的放映處進行抵制,例如在播映過程中,將部分「不該出現的畫面」予以光照或遮蓋。(相關討論可參見2009年苦勞社論:《麥收》爭議不瑣碎,請不要迴避

影像並非我的專長,但我實在好奇,紀錄片拍攝是否存在倫理或者行規一事。當影片中的人,在一個私密空間明確表達了「不願意被拍」,為什麼當下的攝錄動作卻仍然持續?療養院失智老人的「表達」與「意願」,顯然不被視為有效。

這次的《被遺忘的時光》,或許同樣可以用當年為《麥收》辯護者(如郭力昕)的辯護理由作為回應,即劇組事後取得了理解;然而,這真的有回應到在某個具體片段的拍攝當下,的確就是違反意願地逕自拍攝這個事實嗎?或者說,是拍攝者在強行拍攝時,就已經預先知道了未來必然能取得同意?但假使事與願違,拍攝者又將如何處理這些影像材料?

2013年10月24日

毀廢再申論(苦勞網「想像不家庭」專題導言)

根據唯物主義觀點,歷史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結蒂是直接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但是,生產本身又有兩種。一方面是生活資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產;另一方面是人類自身的生產,即種的繁衍。一定歷史時代和一定地區內的人們生活於其下的社會制度,受著兩種生產的制約:一方面受勞動的發展階段的制約,另一方面受家庭的發展階段的制約。[1]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的上述段落揭示了「生產」(production)一詞內在的雙重意涵。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資本家為達成資本積累而在生產領域中奪取勞工勞動剩餘的「剝削」,這條軸線,其實一路貫穿了通俗被視為「私領域」的家庭,家內的無償家務勞動(domestic labor)──無論是體力的(煮飯、洗衣、燒水、受孕、產子、育幼...),或者是情感的(親密、撫慰、「愛」...)──作為勞動力再生產的必要條件,世世代代的工人的勞動力,透過家庭再生產,持續上到生產線工作,支撐了資本主義的循環。是故,將家庭視作為照顧與撫慰的淨土,是滋養、補給在生產關係中遭剝削勞工的「溫馨幸福空間」,事實上正是遮掩了家庭與資本主義的共構關係。

2013年10月12日

中視林佳慧 II

中視林佳慧告我妨礙名譽的案件(緣由見當天記事),經檢察官不起訴後林佳慧去年底又聲請再議,直到今天我才又收到續行偵查終結的不起訴處分書。檢察官前後傳了許多同業還有北市建管處邱英哲作證,都顯示林佳惠確有打斷他人提問的事實。

邱英哲在作證時自承曾因誤認記者為學生而予以差別待遇,這部份與鐘聖雄投書內容一致,意即,就算提問人真是學生,作為公務員的他憑什麼大小眼不接受提問?至於部分仗著主流媒體位置而打壓旁人的同業,「你們憑什麼瞧不起公民記者?從來沒為爭取新聞自由付出半點代價的人,今天卻仗著媒體身分,打壓別人的新聞自由。有這樣的同業,我們還需要敵人嗎? 」(見鐘聖雄〈記者的傲慢與偏見〉)

2013年10月10日

小雨的台灣女孩日

小雨,今年十八歲。一年以前,她為了追求性與身體的自主而選擇參加了台鐵性愛趴,事後卻遭國家檢警調與媒體輿論一致的罷凌,甚至連婦女團體都沆瀣一氣、同聲譴責。

為了不忘記這起國家機器連同公民社會聯手上演剝奪女孩性自主的暴行,癘腥基金會特地聲援由勵馨基金會所提出的,將每年的10月11日定名為「台灣女孩日」,以避免類似憾事未來再度發生。

力挺女孩性自主、打炮做愛「我說要就是要」、支持多P性愛高潮權,邀請您一同共襄盛舉(你老婆絕不會發現)。

2013年10月6日

民族主義與主體形構

第一天台社年會下午「從左翼(國際主義)觀點思索台灣」場次上的一些討論,有些粗略的隨想,先順手快速記下:

#1 假設,我10歲的時候看了一部S/M的色情片,自此開啟了我對S/M的熱烈情慾,並且繼而又參與了許多S/M的實踐、討論、人際...等等。

這個S/M情慾的開啟,很顯然是「人工」的,但是否因此就不是「真實」的,我想,答案很清楚。從生理(我確實會有生理反應)、心理(會感到愉悅的快感)、社會(我會被當成變態,踰越法規時會被懲治)等角度,S/M的經驗,都是「真實」的存在著的。

因此,「人工」並不絕對對立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