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30日

摻鹽奶粉,妒恨殺嬰:生產過剩的家庭幸福

(與陳逸婷合著)

震驚社會的「奶粉摻鹽殺嬰」事件,大嫂(鄒女)因為覺得公婆偏袒弟媳與弟媳女兒(緗緗),認為弟媳欺負自己的兒女,憤而在弟媳女兒的奶粉中加了鹽巴,不料卻因此造成女嬰因高血鈉症而死。最新的消息是,弟媳出面泣訴道:「她(大嫂)永遠在我心中都是我的大嫂,我會把她的小孩照顧到長大,也希望自己可以把身體養好,再把緗緗生回來。」

整起事件是一個家庭內部成員之間情感擠壓與衝突的標誌。大嫂與弟媳在同一個家庭裡朝日相處,大嫂對公婆偏愛弟媳之女感到眼紅,不滿兩人雖同為「公婆的媳婦」,自己的小孩卻未獲得平等的對待和關愛。這樣子的一種家庭內部強制性的關愛索求,恰是姻親關係背後的普遍情感預設:因為是一家人,所以必須有愛,家人間也必須爭討那愛的份額。然而情感的分配何曾是能夠保證完全公平均等的呢?強烈的情感投注(為換得相應的回饋),於是助長了妒恨的滋生,最終釀成「奶粉摻鹽殺嬰」,把天天上演的家庭內鬥芭樂電視劇搬上了報紙社會頭版。

2013年11月27日

九七二青年

台灣有不少關於「社運」的研究跟話語,總習慣避開人群「為何集結」這件事,彷彿一個事件凡是具有「社運」的外觀,或採取行動(行動主義)為策略,本身就具備正當性,亦即「那就是社運!」

我這裡倒不是想重唱什麼台灣缺乏左翼傳統(雖然這可能也是真的),因為即便我們不預設「左」或者「階級政治」為一較有優先性的綱領或價值,我仍然覺得上述這種「不問行動理由、只問行動策略跟美學」的社運話語長期以來缺乏建樹。

人們的眼球跟注意力,幾乎永遠只是放在什麼燭光意象、衝突張力、透過什麼社群媒體或新科技動員;要不就是著重詮釋跟放大行動的草根民眾自發性,在行動過程中互相教育與自我教育...如何經過賦權...等等blahblah。

上述種種當然也可能重要,但如果關於社運的討論只剩下這些,這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對於另一塊──也就是人到底為何而應該集結,到底嚮往著什麼樣的價值與目標──的這個涉及理想以及綱領性的問題總是一片空白,所採取的一種逃遁或迴避嗎?

2013年11月15日

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經常同妳去醫院。我一直感覺,門診、診間外的等候、與醫生談話、領藥、回家服用...這每個步驟、每次的循環行進,都不斷提醒著妳自己正處於一個不健康的狀況。而妳的憂鬱或者不愉快,一部分又正是來自於,覺得自己是一個身體或心理不健康的人,妳既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別人這麼看待妳,將妳認識為一個病人。而我從來不覺得,那些藥物有任何療癒的效果。

再次翻閱妳的網誌,那是在妳臨走前的倒數第三篇文章 
開藥的時候,
看到一堆藥---醫生總共開了五種藥給我
我的眼淚禁不住汨汨滑落。
因為:我討厭、我恨吃藥!
被開這麼多藥似乎是在宣讀我的死刑書。 
(藥,多年來已在我心中成為決定我與一般人相不相同的象徵)
我彷彿離停藥--成為所謂的"正常"--又更遠了。

藥物最終是沒能幫上什麼,只能讓妳帶著它離開。我趁著無名小站關閉前,把幾張妳的照片跟網誌保存下來了,照片上的妳很美,就別再管什麼正常不正常了吧。

2013年11月5日

九月可有政爭?

9月6日,特偵組那場再三告誡眾家記者「切勿錯過」的記者會,揭開了一場「政爭」的序幕,然而,隨著馬英九、王金平從破冰逐步走向和解,吳伯雄在國民黨全代會上老淚縱橫地呼籲黨內團結,從今天的眼光回頭來看,這場「政爭」或許從頭到尾都只是國民黨內的一齣宮廷爛戲。

從時間點來看,這場發生在七合一選舉提名前夕的「政爭」,在國民黨內最終以馬英九坐穩黨主席位置、掌握提名權兵符告終;而民進黨各派系則是抓緊時機練兵,探循民意風向,伺機在各個社會議題的孔隙中見縫插針。但稍稍看遠一些,晚近幾年台灣的在地政治經驗,社會的政治版塊在藍綠格局下,依循大規模選舉前後之週期,大大小小的政治抗爭幾乎是必然地如陣痛般循環發生:2004年位於兩顆子彈射程範圍內的孤挺花;2006到2007年的紅衫軍;2008到2009年的野草莓…;而2013年的「9月政爭」, 又有什麼特殊呢?

2013年11月1日

再回應高醫性別所學生會及廖珮如

天呀,我針對的是一篇研究所學生會公開在網路上的團體訴求,而且還強調「歡迎轉貼」,發表者的留言也都是公開的,上遊行車上講的話也都是公開的,這些東西既然公開不就是表示準備好要為之負責了嗎?自己的聲明文字簡略模糊,就不能怪人只針對「簡略模糊」的文字做評論;發表評論跟與評論對象有沒有私交,根本毫無關連呀...。然後,貴所學生對我的回應文字又說「歡迎任何回應」。結果,所有的這些回應與評論,都被指認為是對「高醫性別所」整個集體的攻擊,是對你們整個知識社群的攻擊...而且,因為是批評,又都「二元對立」了。(討論見此

我最初看到發表該篇團體訴求的那位同學,是我過去就知道的人,先前也在網路上有過互動(例如他有陣子挺常在我的臉書留言之類的),也幾次在研討會上見過他的「精采」發言。他在提出該份聲明後,於其下自己說,覺得交織政治是個出路。然後,同樣的這位同學也在遊行車上按著聲明內容發言了...。老實說,我會提及「交織政治」,還真的不是因為你耶...(因為我真的不認識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