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27日

九七二青年

台灣有不少關於「社運」的研究跟話語,總習慣避開人群「為何集結」這件事,彷彿一個事件凡是具有「社運」的外觀,或採取行動(行動主義)為策略,本身就具備正當性,亦即「那就是社運!」

我這裡倒不是想重唱什麼台灣缺乏左翼傳統(雖然這可能也是真的),因為即便我們不預設「左」或者「階級政治」為一較有優先性的綱領或價值,我仍然覺得上述這種「不問行動理由、只問行動策略跟美學」的社運話語長期以來缺乏建樹。

人們的眼球跟注意力,幾乎永遠只是放在什麼燭光意象、衝突張力、透過什麼社群媒體或新科技動員;要不就是著重詮釋跟放大行動的草根民眾自發性,在行動過程中互相教育與自我教育...如何經過賦權...等等blahblah。

上述種種當然也可能重要,但如果關於社運的討論只剩下這些,這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對於另一塊──也就是人到底為何而應該集結,到底嚮往著什麼樣的價值與目標──的這個涉及理想以及綱領性的問題總是一片空白,所採取的一種逃遁或迴避嗎?

等而下之者,當然是那些每每看見新一波「年輕人」的集結,就急著命名為「新社會運動」的人。因為無能或根本拒斥分析運動的性質與條件,所以只能說他新,而同時又還容不得雜音,不順應加入者,那肯定是不行動又教條的知識(姿勢)份子了。於是我們每年都有新的「新」,反正也沒其它話可說了,說它「新」總不會錯吧。

不禁感到諷刺,此刻的我竟然多少有些慶幸「多元成家」至少在台灣的知識份子圈子裡具有一定的政治正確,否則,上述這些「社運話語」,應該同樣可以被「應用」在這群九七二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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