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12日

對台北場反核晚會的燃料棒肛交行動劇再多嘴幾句

首先,為什麼我覺得不該只把問題算到「敢作敢當」團隊頭上,道理很簡單,這個團隊本身、它的人際組成、它在過去以及今天的晚會當中之所以能夠出現並且擁有一個表演的舞台,這些,都不能說是與媽盟無關的,這就好比呂秀蓮也絕不可能切割她跟水噹噹婦女後援會的關係一樣。絕沒有活動出了爭議,媽盟就要撇清關係的道理;而負責整個遊行流程設計的活動組,就更不用說了,當然必須概括承受它自己所安排的對外演出以及發言內容。

就這點而言,廢核行動平台後來很快地發表道歉聲明,就是一種負責任的態度,十分值得肯定。但也正因為如此,當有人說,不該把對活動的質疑「無限延伸到無關的媽媽監督核電廠聯盟」,我就無法理解這裡的「無關」,究竟是基於怎樣子的一種標準了。

對於媽盟的批評,並非只針對它的團體名稱,而是,無法否認地,(環境)運動在過去這幾年,越來越訴諸以一種「母親」、「守護孩子」、「為了下一代」的論述,作為表明自身發言以及取得道德正當性的位置;相對地,在同樣的反核遊行當中,也一直存在對於這類母權位置的零星反抗。假使,這些反抗長期以來的具體存在,直到今天都仍無法被清晰辨認,或許提醒我們已經到了該深刻反省當前對於社運組成的某種「多元」假定的時刻了。

一場遊行,當然可以有親子大隊,也可以有酷兒大隊,我們對於其間的矛盾與差異完全採取存而不論的的消極態度,也可以美其名為「多元」,但這樣的存而不論,當然也就無可避免只是延續在社會一般其他領域當中的壓迫關係,並不會因為它是「社運的」而就得到豁免。那麼,我們該慶賀這樣的一種「多元」嗎?

事實上,對於媽盟這樣的位置,我從來不會說她們是「缺乏性別意識」,剛好相反,或許那就是一種「性別意識」的展現:母親並非不自覺地、缺乏意識地成為一個母親,而是有意地選擇、扮演。特別是,當這裡的「母親」,還不是一個個別的人,而是一個以「母親」為名東征西討的社運或政治團體,她們必定清楚知道,採取「母親」這個角色,能夠方便她們去換得什麼。因此,毋寧說,我們現在就該要對抗這種「性別意識」吧。

兩則道歉啟示,不約而同地視道歉的源由為「造成許多人的不舒服」,當然,我知道,很多人的確不舒服了,因此這樣的道歉對他們而言,也是有意義的。但我個人覺得真正重要的問題是,任何運動場上的公開講話或者演出,無非都是為了召喚共鳴。發出訊息的人有自己的意願,接受訊息的人也憑自己的意願來拼湊與理解。

那麼,當主辦單位做了這些道歉後,卻反而還是引發一些「支持者」表態認為活動「很有創意」、「看了我一直笑」、「瑕不掩瑜」。這時候,我們難道不該質問,這場運動,正在召喚怎麼樣的公民主體現身嗎?

比起批評者,我們應該對自己的支持者抱持更多的戒慎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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