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5日

主流女性主義忌性背後的兩條軸線

今天在中央性/別研討會中想說,但不見得能說清楚的,這裡暫時先記下來。

從九零年代到今天,臺灣主流女性主義者的忌性、反色情,以及「選擇性」只引介部分西方女性主義思想,堅持用男、女二分的性別權力分析作為在性、色情及性工作等討論中唯一正確的立場,背後至少有兩個軸線的因素或者動力。

其一,如丁乃非、何春蕤、卡維波已經提供的完整分析,是主流女性主義中的「良婦」性格。基於良家婦女面對性或性別,仍奠定在一對一浪漫愛情的想像:捍衛婚姻家庭,自身受制於「永遠難以真正建立穩定一對一關係」集體焦慮的情感結構中,於是加入打擊、嚴懲所有偏差的性主體(外遇的男人、從娼的女人、「變態」的性實踐者等)的行列,同時藉此舉來穩固「良婦」在婚姻家庭關係中的優越位置、以及在市民社會╱公共領域中能夠維持向上爬升。



其二,現代西方女性主義基本上將第三世界女性本質化地再現為,完全被父權文化給單向束縛、宰制,而且缺乏任何反抗能動性的可憐弱勢者,只能等待被拯救。而「留學歸國」的主流女性主義者將理論直接搬用,是以「西方之眼」回看座落在臺灣的女體,因此自然會否定女性從娼的主體性或自主能力,並且持續加強「被男性欺負、極度可憐、完全無法自主的女性」或「A片就是男性對女性的壓迫、剝削」等等「好可憐、好弱勢」的文化想像,進一步催化大眾對「受害女性」的同情、及對「加害男性」的義憤。

因此,要對抗當前忌性、反色情的保守立場,除了要將主流女性主義者的「良婦」性格,以及其背後僅代表了「特定階層」的人的既得利益給清楚辨析出來之外,運動上,草根經驗的持續挖掘(包含1997年公娼抗爭所呈現的「女人」、各種邊緣性實踐者的多元情慾面貌),是創造出不同主體想像以對抗並稀釋沖散主流女性主義者所鞏固的文化想像(包含廉價又重複的「物化女性」等)的必要條件;而知識上,則有必要持續清掃現代西方女性主義理論中的殖民殘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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